第九百八十一章 极限

　　进入会议室后，方月环视四周，看到会长们紧张又强装镇定的表情。
　　他们，又在谋划什么。
　　方月眼眸中闪过寒芒，一闪而逝。
　　而在这时，总会长江万春开口了。
　　“方月，我听说了，你想要横渡通道，以肉身到达那个世界。但据我们所知，这种方法是行不通的。”
　　江万春没有啰嗦，直接投放虚拟投影，放出了他们内部的资料和影像。
　　在影像里，是一处空地，只是空地上，有一个浮空着的裂痕。
　　如同平滑的镜面，被小石子砸了下，留下的痕迹，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。
　　这个，就是通道。
　　然后，实验开始了。
　　最初是小白鼠等小型动物，在联手会研究员的驱使下，进入了通道，然后当场绞碎惨死，几乎尸骨无存。
　　接着是一堆加速过的剪辑画面，是随着诡度线的提高，实验动物从蟑螂老鼠，变成猫狗家猪，乃至猴子猩猩，老虎大象。
　　当加速画面回到正常播放倍速的时候，虚拟影像里，播放是人类实验。
　　一名研究员，自愿成为第一名实验者，旁边的字幕还打出了文字，显示了这名研究员的身份。
　　“苏蓝莓，55岁，华国星研大学毕业，在校期间取得星研奖第一名，万材奖第一名，毕业以优异的成绩后加入华国江海第一科研所……华国杰出的科学家，语言家，材料学家……”
　　满满当当的荣誉，就像在奠基烈士一般的勋章一般，记录在案。
　　而伴随着字幕出现，这名研究员，穿上了厚厚实实的防护服，不难看出这厚重的防护服至少有屏蔽病菌侵入，刀剑刺伤，降低枪击冲击等多种复数功能。
　　但是当这名名为苏蓝莓的研究员踏入足有两米大小的通道入口时，他被绞碎了。
　　只是一瞬，这名研究员就被拧成麻花，尸体化作数百段。
　　血水溅得监控屏幕全是鲜血，画面陷入黑屏，字幕也跟着彻底打完。
　　毫无疑问，这是历史上，非常值得纪念一次的试探，也是用伟人的性命，踩出来的坑！
　　面对未知的存在时，人类在万般无奈之下，很多时候，都是用这样原始的方式，去一步一个脚印，踩出路来的。
　　人类如今能走到如今这个地步，也证明这个方式的可行性，只是需要牺牲的人，实在太多了。
　　在苏蓝莓死亡录像结束后，出现的，是一排数据。
　　“扭力100000莓，转速100000莓，动能100000莓……我想念孙子……”
　　看到这个画面，方月愣住了。
　　“这是？”他看向总会长江万春。
　　后者叹了口气，按下暂停，反问道：“方月，你觉得，我们是为了什么，才同意让这么优秀的研究员亲自涉险的？”
　　“……收集数据？”
　　“答对了一半。严格意义上，我们最初是投放死囚去试探测试那些[异界通道]的，但是根本得不出任何信息，所有人在与通道碰触的那一瞬，就会被当场卷死，让我们几乎束手无策。而在那个时候，苏蓝莓研究员提出了一个假想。”
　　“什么假想？”
　　江万春看向方月：“人类的思维，比身体反应更快。越愿意动脑，越聪明的人，思维活跃性就越高，信息传递速度就越快。”
　　方月脸色一变，隐隐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　　“所以，苏蓝莓研究员让我们在防护服上，增加了一个监控大脑的信息，并设定了一个全新的单位标准——莓。”
　　“一莓，等于当今人类科技可以检测的极限转速，极限扭力，极限动能。”
　　“他成功了，身为科学家，他让自己的大脑，在死亡那一刻，仍然继续进行工作，通过检测设备，为我们反馈了数据。”
　　“然后，他死了，为全人类而死。”
　　江万春则自嘲一笑：“人体，很神奇吧。”
　　“……我很佩服他。”方月沉默了下，说道。
　　江万春微微摇头，没说什么，而是继续话题。
　　“当今科技观测到极限数据的十万倍力量的存在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？”
　　“……碰之即死。”
　　“不，是绝望。我们所说的最大扭力，是仅存在实验室里，以最大当值的核裂变为动能，驱动的最强扭力！那个扭力，我们称之为……1莓！那个动能，我们称之为1莓动能。所以你该明白怎么回事了吧。
　　根据苏蓝莓反馈的数据，那个[异界通道]一瞬间产生的力量是1莓的……十万倍！
　　这份绝望的差距，让我们在那一刻，彻底相信了舞弊者某种言论，并全面投放诡物。某种意义上，苏蓝莓之死，正是我们与那个世界抗争的真正开端！”
　　方月眉头一皱。
　　“不对吧，我记得通道开启，也就两三个月前的事……”
　　“两三个月前？”
　　江万春裂开嘴，露出了阴沉的笑容：“比你想的要早，早很多，很多……不过，这并非重点，我需要你理解的是，横渡通道，必死无疑。”
　　说着，江万春开始继续播放影像。
　　这一次，他们开始投放穿着不同样子的防护服的囚犯，如果偶尔有字幕出现，那就是科研人员。但不管如何改变防护服……观测到的数值，却在随着[异界通道]的扩大而逐渐提高！
　　“以苏蓝莓死亡时观察的数据为分界点，将那个数据设为原点的话，那么现在[异界通道]的力量，就是那时候的……百万倍！而且根据最近的检测信息，这个数据还在不断飙升，随着诡度线的提高，随着通道的扩大，每分每秒的提高，十倍百倍的提高，百倍千倍的提高！”
　　“那，已经不是人类能够想象的东西了。”
　　“所以，我才想说，你想要偷渡的想法，是在自杀。”
　　江万春下了最终定论，而虚拟影像，也在这时跟着熄灭。
　　联手会虽然有诸多方面，与方月有些不合，但在研究方面，真的不是方月这个独立个体能够比拟的。
　　那是举国之力的力量！
　　说实话，看到这个结果，看到这些研究数据，方月本人都动摇了。
　　他确实在蓝海世界，得到了很多力量，实力变得很强，距离传说中的雨级，也只是一步之遥了。
　　但是……他真的强到了能横跨空间裂缝的地步了吗？
　　传闻中，好像也只有仙人们，能够做到破碎虚空的事情吧？他一个区区云级高阶……
　　不得不说，方月退缩了。
　　但脑海中再次浮现的人脸，让他呼吸一顿。
　　再抬头时，他目光已经变得坚定。
　　“我要试试。”
　　我有诡灵根，我有和诡异一样的性质的东西，我是……有机会，跨越那道几乎不可能的障碍的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