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生之吴霸春秋

迷惘的小羊羔

历史军事

公元前513年,吴国,五湖(太湖)。
千帆竞走,波涛滚滚!
在烟波浩渺的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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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94章 吴楚君臣之礼

重生之吴霸春秋 by 迷惘的小羊羔

2024-1-7 21:24

  敢于在大庭广众之下,公然站起来跟孔老夫子唱反调的,是一个身高八尺,以布冠束发,面相雄毅的中年男人。
  “他……他是何许人也?”
  “是邓析!是我郑国的中大夫邓析子!”
  “居然是析子?析子不在郑国,为何跑到金陵?”
  “足下有所不知。据说邓析子与郑国执政的姬驷歂不和,势成水火,这一次想来是到吴国避难的。”
  庆忌得知那个中年男人是邓析之后,亦是颇感诧异。
  这邓析是何许人也?
  邓析是名家学派的先驱人物。
  “名辨之学”的倡始人!
  不过,邓析真正的成就是在法治方面,所以他的学术主要是法家、名家。
  邓析第一个提出反对“礼治”思想,他的主要思想倾向是“不法先王,不是礼义”。
  众所周知,子产在郑国执政的时候“铸刑书”。
  但是邓析比子产还要激进,对子产所推行的一些政策不满,曾经“数难子产之政”。
  邓析还自己编纂一部成文法,将其刻在竹简上,人称“竹刑”。
  而且,邓析还聚众讲学,招收门徒,传授法律知识与诉讼方法,还以类似讼师身份帮助黎庶打官司。
  邓析也堪称是春秋末期的第一律师……
  在他的倡导下,郑国出现了一股新的思潮。
  只是邓析这样的人物,终究是为老世族所不容的。
  历史上,继子产、子大叔而任郑国执政的姬驷歂对付不了这种局面,于是“杀邓析,而用其竹刑”。
  他们杀其人而用其法,可见其竹刑的合理性。
  此时,邓析在众人的瞩目之下,缓缓的登上辩论台,跟孔丘相互行礼之后,对席而坐。
  对于邓析此人,孔丘心里是非常反感的。
  此人的法家学说跟他的儒家学说,可谓是背道而驰。
  孔丘自出道以来,一直都在鼓吹周礼,以仁政治国,而邓析恰恰是反对孔子的这一学说。
  饶是如此,孔丘脸上只是不咸不淡的神色,朝着邓析行礼道:“老夫愿闻足下性恶之说,以为世人鉴戒!”
  闻言,邓析正色道:“恶,人之本性。”
  “因人性有恶,才需法度;天下人生而好利,才有财货土地之争夺;生而贪欲,才有盗贼暴力与杀戮;生而有奢望,才有声色犬马。”
  “人性之恶,必以律法而后正。”
  “以法治防范恶欲,以法治疏导人性,人性才能向善有序。”
  “孔夫子空言性本善,将治世之功归于人性之善,将乱世之罪归于人性之恶,无非是要重申仁政、人治与复古之论,回到夏商周三代。”
  “此乃纵容恶行,蒙蔽幼稚,真正大伪之言!”
  “你!”
  孔丘气得吹胡子瞪眼的,然后哼了一声,不屑的道:“足下夸夸其谈人性本恶,却以盗贼、暴力、杀戮为论述,岂不知人之初,本性为善耶?”
  “难道世人皆生而为恶耶?”
  “老夫不敢苟同!”
  “若婴儿一般,混沌无知,婴儿可知晓何为恶?何为善?”
  听到这话,邓析轻笑一声道:“孔夫子言及婴儿。”
  “那在下便反问夫子,贪婪,是否为‘恶’?”
  “贪婪自然为恶。”
  孔丘不假思索的回答道。
  贪婪是原罪,毋庸置疑。
  邓析于是道:“那婴儿生下来,便会抢乳,以喂养自身。岂非贪婪?如此说来,婴儿岂非恶?”
  “世人皆由婴儿始,婴儿,即人之初。既然婴儿尚且贪婪,岂不能证明人性本恶?”
  “……”
  孔丘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。
  中招了!
  邓析这是在诡辩!
  要是按照邓析的说法,抢乳的婴儿的确是贪婪,是“恶”。
  “彩!”
  在座的士子都纷纷为邓析叫好喝彩起来。
  坐在四方台上,看着孔丘与邓析辩论的庆忌,不禁微微一笑。
  其实,在关于到底是人性本善,还是人性本恶的辩论上,庆忌是模棱两可的。
  他不认同邓析的说法,也不认同孔丘的说法。
  而老子的说法则是跟庆忌不谋而合。
  因为,在庆忌看来,人之初,性格还没有真正的形成。
  婴儿也没有善恶之说,应该是后天养成的。
  这一次的稷下学宫之行,也让庆忌受益匪浅。
  至少,庆忌已经将老子、邓析都位列上卿,收为己用。
  二人一个是道家,一个是法家(名家),各有所长。
  即便庆忌不能委以重任,也不会将他们赶走,或者束之高阁,不闻不问的。
  老子现在对于吴国而言,用处不小,毕竟现在的吴国是“无为而治”。
  至于邓析,法家学说过于偏激,不可否认的确有利于吴国,但是现阶段庆忌并不想去采纳。
  因为这十几年来,庆忌已经进行过几次变法改革,没必要再继续折腾了。
  朝令夕改,对于一个君王,一个国家而言并不是好事。
  等到吴国的基本盘稳固下来,可能几年之后,可能十几年之后,庆忌会任用邓析在吴国进行第三次的变法改革。
  不过,绝不是现在。
  对于邓析,庆忌另有用处。
  ……
  奉天殿中。
  庆忌穿着一身玄色赤纹的冕服,头戴平天冠,腰间别着一柄龙渊剑,在陛台上正襟危坐。
  孙武、范蠡、伯噽等公卿大夫,也都头戴进贤冠,穿着玄色的朝服,腰束绶带,分左右官阶落座。
  众人都是一副眼观鼻,鼻观口,口观心的模样,十分的庄重肃穆。
  “宣,楚国使者申包胥觐见——”
  陛台一侧,作为中车府令的胶滑尖声叫嚷道。
  这极具穿透力的声音,迅速传达出去。
  “宣,楚国使者申包胥觐见——”
  宣号之声在宫殿各处回荡,经久不绝。
  而早就等候在奉天殿外边的申包胥,则是一脸郑重其事的神色,亦步亦趋的进入大殿当中。
  “楚国使者申包胥,参见大王!大王万年!”
  来到奉天殿的中间之后,申包胥就朝着坐在陛台上的庆忌大礼参拜,以示臣服。
  这是君臣之礼。
  申包胥是代表熊轸,代表楚国向庆忌行君臣之礼。
  此时的楚国,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,已经成了吴国的附庸国——
  一个较为特殊的附庸国。
  而申包胥这一次来,正是来给吴国朝贡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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